第二十五章、卫峥落网
誉王府
已先一步得到礼金被劫消息的誉王正在他的书房内大发脾气，书房内能砸的东西再次遭殃，不过这一次连他自己最心爱的一盆蕙兰都不能幸免，整个府上谁也不敢接近书房，唯有许久不曾露面的秦般若还算有些胆气，一直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誉王发飚。
等誉王把心头的气恼怒火都发泄得差不多了，这位红袖才女方冷笑地道：“所谓‘卧龙、凤雏齐聚可安天下，只得一人天下难安。’，琅琊阁的论断半点不虚啊！”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扎进誉王心中，他猛地回身，双目赤红瞪着秦般若，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般若扬了扬线条清俏的下巴，咬牙道：“七年前华穰苴刚刚入京时，殿下你是什么情形，靖王是什么情形？殿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形，靖王又是什么情形？这两相一对比，到底是谁得了卧龙、凤雏，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誉王猛然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从九月间萧景琰晋封亲王时便开始疑心，一直犹豫不定，此刻被秦般若明明白白地揭破出来，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一切都碾成齑粉。
“殿下不要再存幻想了，靖王已得了华穰苴，这件事我已确认，殿下希望我拿证据出来吗？”
秦般若见誉王颓然垂下头，不由笑得愈发清冷，“说起来这位谷主大人真是了不得，有决断，敢选人，也会调教，若无他的相助，靖王几时才挣得到如今的地位？现在连宫中局势也变了，越贵妃失势，静妃上位。她闷声不响这些年，皇后哪只眼睛瞧得上她，不料想一朝得势，竟是这般的难对付。这些情形，想必王妃进宫回来后，都跟殿下说过了吧？”
誉王狠狠地咬了咬牙，没有否认。“是我小瞧了这对母子，”誉王长长吐出一口怨气，“本以为是羊，结果是两只狼。但要让本王认输还早着呢，本王连太子都能扳倒，还愁撕不碎一个靖王？”
“殿下有此雄心，般若深感佩服。可是华穰苴此人实在过于阴险，不先收拾了他和他的鬼谷，只怕是撕不碎靖王的……”
誉王看了秦般若一眼，道：“先收拾他，说的容易，你的红【袖】招如今零落至此，是反被他收拾的吧？”
这句话好似说到秦般若的痛处，那张娇媚容颜上不自觉地掠过了一抹怨毒之色，“若论这一回合，是我输了。但我输不要紧，关键是殿下的大业不能毁在这个小人手上。殿下难道就不想讨还被他欺瞒利用的这口恶气吗？”
经这一撩拨，誉王胸中再次怒意翻腾，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拍得自己的手掌都痛得发麻。不过刚刚发泄了一通之后，他已冷静了不少，虽然气得发堵发闷，不停喘息，但他最终还是咬牙忍耐了下来：“你想要我把精力积中在华穰苴身上，报了他毁你红【袖】招之仇，这个我明白。若论愤恨，难道我不比你更恨他？但现在的情势，不是七年多前，那时只要折了华穰苴，靖王便再无出头之路，可如今我这个七弟已非池中之物，并不是单靠华穰苴，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放任他坐大。何况华穰苴再厉害又能如何，他的弱点总在他的主君身上，与其先攻华穰苴，不如釜底抽薪对付靖王，没了主子，任什么卧龙、凤雏之才，还不跟一条无人收养的野狗一样吗？”
誉王说最后一句话时，恶毒之气已溢于言表，连秦般若也不由暗暗心惊，糟糕没有把握好分寸，强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继续问道：“那殿下打算从何处下手？”
“何处？”
誉王在满是狼籍的书房内踱了几圈，冷笑道，“华穰苴的弱点我不知道，但靖王的痛处可是明明白白的。这十多年来他不受宠，根源在哪里？是他笨么，不会办差么，犯了什么错么？都不是。相反，他倒是屡立军功，辛劳不断，可父皇就是不赏。而不赏的原因……还不是那桩梗在父子们心头谁也不肯让步的旧案么……”
秦般若迟疑了一下，立刻会意但为了不露出破绽；点头迎合继续言道，“不错，靖王的痛处，的确就是当年祁王和赤焰军的那桩逆案。”
“为了这些逆贼，靖王违逆顶撞了父皇多少次，我数都数不清了，只不过十多年的放逐之后，父皇老了，不想计较了，靖王学乖了，不再硬顶了，大家把那一页悄悄翻过，只藏在心里，谁都不提。可不提并不代表遗忘或痊愈，只要找个好机会重新翻出来，那依然是他们两人间最深的一道裂痕……”
“这果然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秦般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不过殿下要重新揭开这道旧伤疤，不能随意，要一下子全都扯开，越是血淋淋越好。”
“正是因为不能随意，所以我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做。如果现在能出现一个什么契机就好了……”
秦般若心知机会来了，假意思索一番后缓缓道：“契机么……般若暂未看到，不过有一个人，殿下却应该想办法与他联手……”
“谁？”
“悬镜使本代首尊，夏江。”
“夏江？”
誉王眉尖一跳，“恐怕不行吧……悬镜司历来的传统，都是不涉党争的。以前我与太子斗得那般如火如荼，他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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