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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朵会突然说出这样的选择，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临时工们都是接到了关于陈朵的明确指令的，不论他们自己是否同情对方，上面的命令都不能直接违抗。
“我先提个问题。公司不能放任阿朵在外面生活，其实——就是因为她蛊身圣童的身份吧？”
吴思灵后面也有自己想过很多关于陈朵和公司之间的关系，到了这一步，公司仍然愿意给陈朵活下去的机会，就说明他们本来就不是非要陈朵死不可，“当然，上面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阿朵也和我提了一下，这也是你们会一起出动的原因之一，我就不提了。”
临时工杀死负责人这样的先例绝不能开，公司必须要给予严惩，这是绝对的。
所以真正的问题根源，不在于说服临时工，而在于说服公司高层。
但是，对于同是临时工，又有如此身世的陈朵来说，她的下场难免会让其他的临时工产生恻隐之心，或者是某种程度上的兔死狐悲之感。这也是公司会考虑的，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因素，所以公司同意了老孟带陈朵回暗堡的提议。
包括马仙洪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打断吴思灵的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阿朵，离开蛊身圣童的身份呢？”
吴思灵看着陈朵有些淡然的神色，其实蛊身圣童的训练方式早就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强行剥离必然要伤经动骨，却未必是不可能的工程。
“这是什么意思？”
老孟往前一步，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希冀。
吴思灵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马仙洪的法器，上面已经连一点伤疤都看不出来了。
“蛊身圣童是一种人蛊，用毒和虫融入血脉之后制造出来的、介于人与蛊之间的……生物。”
吴思灵还记着当初见到老一辈笔记当中对蛊身圣童的描写，“制造人蛊是一个非常漫长且充满痛苦的过程，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不可逆转的。”
当初的笔记里当然没有记载所谓“逆转”的方法，吴思灵现在说的，其实也只是她根据自己所见所闻以及各种奇妙的经历进行的构想罢了。
说到底，成功率非常低，致死率也非常高。不过这些王也也都已经和陈朵说得非常清楚了，所以做出决定的人，是陈朵。
“逆转？”
张楚岚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可以让陈朵和蛊虫完全分开？”
把人和虫分开，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未必，苗人以身养蛊，自然能把蛊虫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来，但是陈朵不一样，她自己就是蛊本身。”
王震球跟着她的思路，但却觉得这条路走不通。
吴思灵摆了摆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是有方案的。”
说到这里，吴思灵看着老孟的神色，鬼使神差的蹦出来一句，“看到了吗，你根本不明白阿朵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理解她。”
诚然，不论是老孟还是廖忠，其实都是一心想要陈朵好的，陈朵隐隐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们不能理解陈朵，所以做出来的事对于陈朵来说，未必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你理解她？”
老孟心有不忒，他确实自责，但是却并不认为真的有人能够理解陈朵那种极端的经历。
吴思灵笑了一下，她还真可以。这样想着，她稍微感觉了一下，经过刚才长时间脱离战斗的缓冲，身上已经没有原来那样发热的温度。
（ps：张家的纹身是在体温升高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的。）
“如果在场的，还有一个人能够理解陈朵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我。”
吴思灵说着脱掉了自己身上残破又有些脏兮兮的外套。
睡衣的吊带是非常宽松的，裸｜露出来胸口的大片皮肤还有她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只是，美中不足，脖子下面到整个手臂上都爬满了伤口。这些伤口错落有致，深浅长度都非常有规律，一看就不是意外所致，也不是普通的外伤伤口。
老孟沉默了一下，曾经负责过一段时间打击这样非｜法势力的他，非常清楚这是什么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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